【越兰民国衍生】红印 续 之——青痕(陵越X兰生)

终于把这篇从冬天憋到夏天的文给写好了,之前重看了红印,想想觉得BE简直太虐,还是给哥哥弟弟一个HE吧。其实如果放在现实中,他俩应该是不得有善果到红印就该是结束的才对,但终究因为我自己的私心给他俩安排了一个理想中的环境,让他们一尝夙(OO)愿(XX)。什么都为你俩安排好了,你俩要是还不踏出这一步我就苦心白费了。【红印如果有兴趣的话戳红印我已经写得这么隐晦了还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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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到了腊八南方的雪还没有下下来,大约是不会下了。兰生掀开马车帘子,再度站在陈家大宅前是一个萧索的黄昏。


此时日头还有一半未落下远处的山脉,夕阳在兰生身上镀了一层余晖,显得他原本半旧的长衫更加的旧。十二月天里,罡风若霜刃,加身如刀割。兰生抬头看了看天,近处光秃秃的树枝四仰八叉地指着天空,那边房屋顶上站着一只黑鸦,叫唤了两声仍旧站在那儿。原来每到这个点儿都会点着的红灯笼也并没有人来给它点上,十里红尘,竟都泛了灰。


已有十多年了罢,具体是多少日子他大概也记不清了。他想起来自己当年被过继出去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当时他对他说,等到下一次他再看见他的时候,他一定是好了的。是啊,十多年了,毕竟连那人的样子也记不太清了,再不好也全然好了。只是他有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右脸颊上一道极浅的青痕,仍旧若隐若现。


正思索间,宅里的小厮开门迎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人立时愣住了,不由得手就颤了起来,嘴巴也颤了起来说不出话。倒是兰生拍了拍袖子,笑了笑,“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小厮这才能颤抖着张口:“认得!认得!二爷!”他原是十几年前就每天送着二少爷出去,又迎着二少爷回来,如何认不得?只是十几年不见,着实让人有些恍惚。


兰生笑着踏进了门,走过前厅,来人告诉他老爷并未回来,请他去堂里歇着。那人原是陈家新来的,并未见过兰生,他领着兰生走的时候,不住看了兰生好几眼,心里想着这人怎地和前几年过世的大太太这般相像。只是大太太家已无兄弟,心下大致猜到这是十几年前过继出去的二爷。


他引兰生到大堂坐下,刚一沏好茶退了出去便见一人脚步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兰生不禁湿了眼眶。


兰生抬头,见到来人这般形状,向她道:“张妈,这么多年不见,现在见了应当高兴才是。”张妈一边抹着眼角一边点点头。她仔细地看着兰生,十多年的岁月并未使他的容颜褪色,粉扑子式的脸还是一样地漂亮。只是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情不比十多年前天真了,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像极了他大哥,也就是现在的陈家老爷。这么多年陈家这头和兰生家那头都发生了许多事,许多人也相继去了,兰生也成了那头的家主,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般孩童心性。然而张妈知道,从十几年前他过继出去的前夕他就已经是换了一个人。


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张妈才又忙活去了。这时兰生眼见天已全黑,他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堂里,空空荡荡,目之所及,竟是无限的萧索。外头天更加的冷了,北风刮得愈紧,风声竟是有些凄厉。茶凉了,一杯又一杯地续上。只是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此刻止不住地起伏。他本想这次既然避无可避,干脆过来烧一炷香也就快速走了,只是现在倒又像变成了十多年前似的,像他当时每天早早就去镇上的牌楼前望他大哥一样,现在又是在等着了。


他看着脚边炭火盆里烧红的炭,火红星子裹在一重重死灰里,死了的生命现在仿佛被火烧成了重生,只是也行将就死。隐隐地也烧得差不多了,他正看得入神,只是听见那人进门的时候,握着杯子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心如擂鼓却不能让那人察觉。


他知道是陵越来了。兰生放下手里的杯盏,一抬头,却叫陵越吃了一惊。只一瞬间,兰生仿佛生了一场大病,老了几十岁,像旁边炭盆里烧死的灰。也只一瞬间,他仿佛大病初愈,整个人鲜活起来,死灰里又燃出来隐隐的火。


兰生自己也惊着了,只觉得也就为了这一眼,他已熬过了几百个春秋。


他走到陵越跟前,这才看得清楚陵越。毕竟还是那样,美的人永远是美的,岁月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种对他不朽的美的印证。于陵越而言如此,于兰生而言同样如此。他同十几年前一样,仍旧明眸如星,印着陵越的眼,一样的调子、一样的神情,唤了声:“大哥。”


“你怎么在大堂坐着?这里这样冷。”兰生听着陵越的声音,还是那样,同他说着温暖的话语,调子里却透着冷,好似怕温暖了一点点就会点燃了兰生。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样防着自己。“没事儿,等你回来我烧个香便走,也等不了太久。”他说这话时,为了使自己显得更为镇定些、生疏些,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告诉他自己会快些走,用不着他操心。可冻得通红的手却还是叫陵越注意到了他其实是冷极了的。陵越不接他的话,径直叫人取来了一件大红斗篷,不是兰生过去常穿的那件,却是一样的猩红。陵越接过来直接给兰生罩上,却见兰生挡了手:“我自己来。”


他本想再说一句“怎好叫大哥费心”,然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陵越又问他:“饭吃了吗?”问道这句,兰生总算从冷冷的调子里听出了温度,他毕竟还是关心他的。兰生心下不禁嗤笑,觉得这又算作什么。答道:“没有,总之马上也就走了,不用那么麻烦了。”


陵越听了这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托起了兰生的手把他往外拉。兰生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只是无论如何兰生也不想再和十几年前一样一味低头了。为了撇下陵越的手,他整个身子往后抽了过去,陵越愣住了,他自己也愣住了。空气里静得似乎连他的心跳也听得见。他终于打破沉默道:“真的不用了,我烧个香也就早点赶回去了。”


到这里,陵越叹了一声,他原想说些教训的话,然而当初把兰生推出去的是自己,如今兰生既已主动和他拉开了距离,正如自己所期望,那他这又是在做些什么?


陵越最终只说了:“这么晚了,还怎么赶路。你既不愿意吃,就早点休息吧。”兰生也不好再和他僵持下去,只得同意。


此时已入夜,夜空里灰蒙蒙的,依稀只能看到月亮雾白的轮廓。陵越带着兰生前去歇息的时候,一路上走过原来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是小时候陵越为了救他跌下而弄伤了腰的那株。北风刮过兰生的脸,刮飞了树上残存的枯叶,落在兰生要走的前路。


他跟在陵越身后,看着院景以及身前的人,每一步都觉得和过去重叠,寒冬腊月却让他想起了当年桃花三月,自己跟在陵越身后,最后上前握住了陵越的手,和他并肩而行。他们走到原来兰生住的那间屋子,也还是和兰生住着的时候一样,桌子上的象牙白瓷冰裂痕糖罐儿仍旧放在那。兰生一瞬间眼里有些肿胀的酸楚。


“屋子……还空着呢……你怎么不添个几房姨太太添添人气,反正现在陈家你最大,什么都你说了算。”兰生想用尖利的话语掩盖他此时剜心的酸楚,语气显得比平常更为讥诮。陵越只当兰生又是在耍脾气,也不和他争辩。


这时张妈带着几个丫头过来,意思伺候兰生安顿好,候着陵越前去歇息了,却听兰生道:“不用了,张妈。大哥说,他还有好些话没和我说……”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才又接着道:“今个儿……就不走了。”


陵越听了他的话,不由诧异地抬头看向他,刚还闹着要走、要躲着他,这会儿又自作主张要他留下。只得顺着他道:“你们下去吧。”


待张妈出去,陵越也不看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胡闹。”说罢放下杯盏,再抬头却对上了兰生的眼睛。又是这样一双眼睛,和十几年前一样的神情,却又幽深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目。而这里面的感情始终让他无法面对,有怨、有恨,更多的还是爱。陵越看着兰生,此时忽地尤为地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他知道接下来可能要说什么,只得转过头,站起身来往门外走:“想你赶了许久的路也一定是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好生休息吧。”


原以为还和当时一样,他走了便也什么都没发生。但当陵越走到门口,兰生却突然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长长的眼睫遮住他幽深如潭水般的眸子,在他的脸上投了一层阴翳。陵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这时才听兰生道:“你告诉我,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来陪我说说话?”陵越怎么也没想到兰生会问得这么突然、问得这么直接,好似把他剖开来。从来都装作不明白兰生的话避开正面回答的他,竟一时语塞,无从回答。兰生慢慢抬起了双眼,望着他红着眼睛道:“你总是这样,对我好,叫我心软,叫我忍不住不去喜欢你。但你也每次都是一样,每到关键时候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像我喜欢你是多大的错……让我喜欢你,又不让我靠近你。二十几年了,你就一直这么折磨我!一直没有一点人心!”他说到最后竟激动起来,本轻拉住陵越袖子的手此时也因为用力被捏成了失了血的灰白。陵越看着他目光灼灼的眼,竟也方寸大乱,难得不冷静起来:“不,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忍不住想亲近你、想对你好,然而也只能止步于此。你是我弟弟,你是明白的,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兰生听了他的话松了些力气,原本灰白的十指也恢复了些血色。但陵越不想告诉兰生的是,他多少次忍不住想去看兰生,但终究因为太清醒而作了罢。他以为这样就能断了兰生的念头,然而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只要自己在一天,兰生就一天没法好。恐怕即使他不在了,兰生也好不了。


他俩站在门口良久,待陵越冷静下来,道:“你一定是累了。”说罢再次伸手拉起了门把手。这时外头阴冷的风吹进几缕,却忽听见兰生低声道:“你别走,再陪陪我。”那声音低低地,秘密地,仿佛在陵越耳根子底下,像低到尘埃里一样几不可闻,被北风轻轻一卷便一齐吹散了。陵越顿住了拉门的手,他有一瞬间的心软,手也放下了。而这时又听见罅隙间传来门外凄厉的风啸声,他忽又惊着了什么,还是去拉了门把手。就在行将拉开的时候,兰生猛地拦住了他的手,揪住陵越的衣领,“那我不想当你弟弟!”猛地把陵越的唇拉到了自己的唇上。也许是因为激动而灼热,唇上的温暖让陵越措手不及,避无可避,一时间竟忘了推开兰生,忘了伦理道德,忘了今夕何夕,只知道原来自己也是欢喜这样的。


然而这样的糊涂也只有一瞬间,他毕竟还是个十分理智的人。他想要推开兰生的手,却见兰生用更大的力气抱住了他的腰,那力道恨不得是长在他身上、嵌在他身上,嘴上也变成了细密而又疯狂的啃噬,叫陵越无法闪躲。他并不是挣不脱,只是心里的愧疚让他无法狠下心来,于是这个吻无形中延长了太多时间。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兰生才先一步慢慢松开了他。


兰生的脸上还留着春情的余韵,两人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同样紊乱的呼吸。他望着陵越,喘着气道:“哥,我总是庆幸我是你弟弟,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可能这辈子都没法遇着你。可既然让我遇着你……”兰生有些哽咽:“哥,十几年前我们不可以,可现在呢,现在为什么还是不可以?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他知道陵越不会回答他这样的浑话,继续道:“从小你就宠着我,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只这一次,好不好?”兰生最后的话语近乎恳求,陵越心中百感交集,不应该、不可以,明里暗里都说了太多:“我就是太宠着你,才让你……”才让你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夜幕中,陵越脸上的阴晴晦暗月亮照不见、烛光也照不见,只是兰生看到了。他抚着陵越的脸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自责,可人伦礼法算得什么?列祖列宗又算得什么?在我心里,它们跟你比,什么都算不上!从你爱我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对不起了他们!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我,就算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换你只答应我这一次,我也无怨无悔。”他说到最后竟微笑起来,有一种飞蛾扑火灰飞烟灭前的凄美,陵越看着兰生的脸,忽觉得自己这二十几年来的愁肠百结不过是梦中人空劳牵挂,既折磨着自己又折磨着兰生。他也终于想通,人活一世,聚散离合,岂能事事如人意?在一起要学会珍惜。


这广饶天地间,顺应其心而活便是最好。


想到这里,他缓缓伸出手,终于紧紧抱住了兰生。他知道,他在这一刻已回不了头。


这么多年,都是你在告诉我你爱我,这一次,换我来告诉你,我爱你。


屋内烛火摇曳着,好似把整间屋子都映成了火一样的红,陵越在烛前吻了兰生,细密而又温柔。兰生只被他吻得全身虚飘飘地一丝力气也无,他忽地想起多年前做过的一个梦。醒来时他全身汗津津的,裤腿间也湿了一块,腥气飘进了鼻尖,但他却不愿起来。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酥酥麻麻轻飘飘地浑身没有力气的感觉,这种感觉叫他无法抵抗。然而梦里的陵越带给他的左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但即使是梦里,也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深根发芽。而现在仅仅也是一个吻,那让自己贪恋的触感仍同样叫他浑身虚飘飘地没了力气,竟和梦境里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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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天刚亮,陵越将两人大致收拾好,等着下人进来伺候梳洗。但兰生像长在了陵越身上,抱着陵越的腰怎么也不肯从陵越身上起来,陵越就着姿势半坐在床上把兰生环在怀里:“折腾了一夜,你再这样抱着我,我不保证等会儿会不会再继续折腾。”兰生听了吓得缩回了手,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但马上又重新抱住了陵越的腰,道:“再过一会儿,我不想和你分开。”陵越看着他这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当下人们进来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昨晚下了老大的雪,屋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


“昨晚下了老大的雪,怎么老爷和二爷没注意到?”听到张妈这样说,陵越嘴上浮出一丝笑意:“许是……”他说完这个“是”字以后余光看了看兰生才又继续道:“许是昨晚太尽兴,才没注意到。这不,二爷还染了风寒,今天恐怕是下不了床了。”兰生听了这话脸上飞过一抹红,陵越心里甚觉有趣,不由得眉梢眼角也满是笑意。


兰生知他是故意,气道:“谁说我染风寒了,等明个儿雪停了我也该走了,这么叨扰大哥我心里过意不去得很。”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十足天真的样子与十几年前并无二致。


陵越听了他这话,仍旧笑道:“只怕外头雪深路滑,你想走,你这马儿也没法走。”他们两个经过一个晚上怎么就各自变了一个人似的,叫周围的下人们面面相觑,难以相信眼前的情景。


在下人们都出去后,兰生忽地变了脸色:“我还是要回去的。”他说的时候声音不大不小,但陵越却听得清清楚楚。陵越恢复了以往的严肃模样,走到他的面前,坐下来正色道:“你走?你去哪儿?那头名义上你是个家主,可家里头嫡亲的小儿子包括他不好惹的娘都巴不得你早点回来认祖归宗。再说你当初走也不过是因为我,现在你都回来了,我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里?”末了他又说了一句:“有我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兰生听到这句,登时心里也不知是悲是喜,只觉得一下子被涨得满满地。他压低了声音在陵越耳边道:“是他们巴不得我早点回来认祖归宗,还是你舍不得我离开你身边?”兰生说到最后时,嘴巴挨着陵越的耳朵,脸贴着脸,声音低喃着极富挑逗性。陵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知道他一定是哭了。


兰生俯过身体亲吻了陵越,陵越刚想抱住他、安慰他,却不想这下被弄得又燃起了无名的火,他翻过身,压在了兰生身上。


是啊,再说那些个作甚么。


End.


我本想写得市井气重些,然而终究功力不够,无法把理想和现实写出和谐的交叉,以及写到中间就没啥灵感了所以就干脆放飞自我不去纠结了。当然要说同人最重要的不OOC这点,红印和青痕都是民国衍生,算是用陈马二人来演绎我笔下的故事,当然我是抱着最大的不让他们OOC的心态来写的,如果还是感觉到OOC了,那就还是只能证明我功力不够了【邓布利多摇头.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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